來源:人民日報
2017-11-02 07:48:11
古人云:“去國懷鄉。”2012年以來,作家申賦漁(見圖)作為《南京日報》派駐法國的記者,耳聞目睹了許多在法華人的苦惱:雖然早已加入法國籍,但在他們心目中自己仍是中國人,深為子女不認識中國字、不了解中國文化而焦慮。應他們的邀請,申賦漁做了幾場有關中國歷史的講座,出乎預料,不但小朋友們聽得興趣盎然,連家長們也被深深打動。申賦漁動了寫一部中國通史的念頭。今年9月,這部通史的第一本《中國人的歷史:諸神的蹤跡》出版了。
在申賦漁的筆下,“開天辟地”“女媧補天”“大禹治水”“夸父追日”等先民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不但猶如一部鏡頭感十足的歷史大片,而且諸神之間復雜而凌亂的關系被梳理得清清爽爽,一位讀者說,讀了《諸神的蹤跡》就可以畫出一張中國諸神的家譜,猶如希臘神話一樣系統。但在申賦漁看來,中國的神與西方的神大不一樣,“中國的神不是自帶光環,而是由杰出的領袖擢升為神。神的崗位設定,也圍繞著人的生活與勞動,似乎仍是人類社會的翻版……中國的神,只是活得更久的中國能人。”基于這種認識,申賦漁說:“中國文化的基因,藏在歷史當中,藏在一個個偉大的歷史人物身上,藏在一個個歷史事件之中。不了解歷史,就不能了解自己,就不能了解中國人”。他希望這部歷史書里,有中國人的心靈成長史、精神成熟史、人格豐富史,建立中國人心靈的完整坐標。
西哲說:“讀史使人明智。”但申賦漁的切身體會是“讀史給人力量”。在早年顛沛流離的日子里,是《史記》等歷史書鼓舞著他、安慰著他。高中畢業后,申賦漁沒能考上大學,父親要他復讀,但懷揣作家夢的他拒絕了,踏上了一條艱辛的求生之路,先后做過木工、油漆工、搬運工,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最困難的時候,第二天在哪里吃飯不知道,在哪里睡覺也不知道,有時住橋洞,有時住公交車站,還有時住在屋頂上看星星。而這時支撐申賦漁的就是《史記》,“看到古代的英雄人物讓我熱血沸騰,感覺到他們可以這樣奮斗,我怎么不能呢?那時候就是堅定自己不要絕望。”這樣的日子差不多過了將近10年。
在無錫當搬運工的時候,申賦漁時常在午休時去江南大學里的一家書店看書,“買書我是買不起的,只能去書店里蹭書看,主要看歷史書。”申賦漁說,有一天一位教師模樣的人叫住他,說你這么愛看書,干脆來書店工作吧,幫我們鋪貨,可以住在書庫里。這家書店正是這位中文系老師開的。申賦漁說:“我那個興奮啊,今天出這本書都沒有當時那么興奮,我覺得人生從此有了光芒。”
以后的20年里,申賦漁讀了大學,考入報社成為記者,寫了幾本小說,但研究歷史仍是他最大的愛好,在所購圖書中九成是歷史類,而最讓他癡迷的是戰國和六朝,前者諸子百家燦如星辰,后者人性覺醒瀟灑飄逸。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將拿起筆把那些令他魂牽夢繞的古人故事講述出來。
在巴黎駐站期間的講座激發了他的創作熱情,在拿下出版合同后,申賦漁每天上午看書做筆記構思,下午寫作,傍晚散步,周而復始。他感到,在遠離中國時,反而更加看清了歷史及其意義。“許多法國華人對我說他們很早就來打工,出國前也沒有好好讀書,對中國歷史文化了解不多,在法國總覺得自己沒有根。他們不希望這種狀態延續到子女的身上。”申賦漁說:“我希望通過這本書,告訴他們我們是誰,我們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中國人不管走到哪兒,都不能忘記自己文化的根。”
去年,在著手寫作之前,申賦漁去了一趟法國南部,住在布列塔尼一個小村里。夜晚繁星閃爍,星星近得似乎觸手可摘。那一瞬間,申賦漁想到了故鄉,想到了童年。“當我決定寫這部《中國人的歷史》時,我立即就想到了星河。這是一條群星閃耀的大河。一個個杰出的中國人,如星辰般閃耀在歷史的天空……”申賦漁寫道:“這部書,是對滿天星斗絕世光華的一次采擷。目的不是保留,而是激發。是期望有一天,那些接收到星辰光華的人,也將以他們的光芒,去照耀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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