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紀檢監察報
2018-07-30 14:19:07
“被鄉親們需要,我很快樂”
陳偉琳(右)在父親陳啟惠指導下整理藥方。
陳偉琳,1980年11月生,福建省漳浦縣湖西鄉后溪村鄉村醫生,他義務獻血15年,累計獻血89次,2018年獲“中國青年五四獎章”,曾獲全國衛生系統先進工作者,福建省“崗位學雷鋒標兵”,福建省道德模范等稱號。
我的父親是一名老鄉村醫生,小時候,醫療條件差,父親經常騎著自行車帶我一起出診。6歲時,我跟著父親到外地看社戲,正好當地有個老人病情危重,家人很著急,后來經我父親診斷用藥后痊愈。耳濡目染,我就產生了當醫生的想法。
閑暇之余,父親會教我古代醫方著作《湯頭歌訣》,我對醫學處方漸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后溪村是少數民族村,偏遠閉塞,畬鄉的青壯年大多外出打工,村里只剩下兒童和老人。16個自然村分布在山包丘陵之間,交通很不方便,老人一旦生病,通常只能在家維持,飽受病痛折磨。我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1998年,我從漳州衛生學校畢業。同學們大多留在了漳州,或者去大城市發展,而我決定回鄉。當時,鄉醫沒有編制、沒有工資、沒有任何福利,是“三無醫生”,很多同學笑我傻,但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
剛回村里的時候最困難,醫療條件太差,最基礎的醫療器械都沒有,病人無法得到有效治療。
當時,老人陳義山患有胃癌,后期經常嘔血,我建議他到縣醫院治療,可是老人行動不便,其子女讓我盡全力醫治。大出血的病人,血管不好扎,衛生所里又沒留置針,一天要扎針好幾次,增加了老人的痛苦,我心里又無奈又難受。后來,我騎著摩托車去周邊鄉鎮借氧氣包,去縣城聯系醫療器械商,逐步改善了村里的醫療條件。
2007年,臺風把通往南山自然村唯一的大橋沖垮了,我半夜接到河對岸鄉親請求出診的電話,只能卷起褲腿,舉著手電筒,趟過河去。天快亮時我回到家,心理落差很大,在心里問自己,當時的決定對嗎?
那時我剛考上執業醫師,鄉里有編制的衛生院和縣里的民營醫院都想聘請我。可是我一走,鄉親們怎么辦?我想到村里幾百名老人和慢性病病人沒人照料,我猶豫了,最后還是決定留下來。
有一次我在漳州參加好青年故事分享會,傍晚時分我接到過溪自然村陳社勇的電話,說他兒子又發燒了,他兒子體質弱,經常發燒。我連夜趕到他家,給他兒子診治。陳社勇握著我的手說:“孩子發燒,我最怕你不在,只要你在村里,我什么都不怕。”
20年來一點點積累起來的“被需要感”,讓我感覺到了做鄉村醫生的價值。
前幾年,一些醫藥業務員聯系我做直腸給藥的業務,直腸給藥的經濟效益是口服藥的數倍之多。我考慮到村民的經濟條件,拒絕了業務員的建議。村里的貧困戶到衛生所拿藥,我不愿收錢,但他們自強倔強,我只能象征性收一些費用。
一些外來務工人員生病來找我打針,經過問診,我只讓他們用口服藥,治療效果一樣。現在他們去其他鄉鎮打工,卻還會專程回來找我看病。
2005年我在漳州參加執業醫師考試,看到獻血車就去獻血了,在與采血人員的交流中我了解到一種新型獻血方式——機采血小板。獻血有時間限制,只能半年一次,而機采血小板可以一個月一次,能更好更多地獻血。
一開始我家人反對,特別是我母親,她擔心我工作累、身子虛,受不住。我就瞞著他們,偷偷去機采血小板獻血,還把獻血證藏起來,直到我父親在報紙上看到有關我獻血的報道才知道。后來家人慢慢接受了。
當前國家重視基本公共衛生服務,我負責村里鄉親們的健康檔案管理、健康教育、預防接種、婦幼老人健康管理、重型精神病患者管理等13項工作。一年下來,我騎著摩托車巡診1200多次,摩托騎壞兩輛,雖然很辛勞,但被鄉親們需要,我很快樂。
現在,鄉親們都稱我是后溪村的“活地圖”“活檔案”,我對后溪村每一條路、每一個患者的狀況,都熟稔于心。我可是一個900戶3600人“畬鄉大家庭”的專職“家庭醫生”。
(陳偉琳 口述 楊特團 李宏民 整理)
想爆料?請登錄《陽光連線》( https://minsheng.iqilu.com/)、撥打新聞熱線0531-66661234或96678,或登錄齊魯網官方微博(@齊魯網)提供新聞線索。齊魯網廣告熱線0531-81695052,誠邀合作伙伴。
網友評論僅供網友表達個人看法,并不表明齊魯網同意其觀點或證實其描述我來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