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教育似乎按下了“快進鍵”。

一時間，不少學校引入線上教學，數十萬教師成為“主播”，但一些問題也隨之涌現。目前，一些學校的線上課程，生硬地把線下課堂里的課程表、學科科目直接搬上在線平臺，以純教授的方式進行過度教學，亂象百出。不僅模糊了育人宗旨，漠視了師生身心健康，而且忽視了學科特點，脫離了教學實際。一些地區強推網絡在線教學，也遭遇了平臺缺失、帶寬不足、資源匱乏的問題。

“停課不停學”不能僅憑教育者的激情與壯志，它需要在育人目標引領下的課程體系支撐，它需要面對現實的具體實踐。美國當代教育學者埃利斯在《課程理論及其實踐范例》中闡述了“知識中心課程、學習者中心課程、社會中心課程”三種基本課程模式。他認為，這三種課程模式每一種都有重大的價值，每一種都可以有所貢獻。

目前，“停課不停學”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學校管理者“課程觀”的錯位，即“知識中心課程”線上教學的失當。而要走出困境、厘清亂象，就需要學校管理者強化對“學習者中心課程”和“社會中心課程”的關注。

“學習者中心課程”的教育目的是使人的個性和潛能得到充分、和諧的發展，課程關注學生的興趣、體驗和經驗，認為課程是活動、是學習經驗和成長體驗；“社會中心課程”的教育目的是促進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的發展和人的社會化，課程按重大社會、生活問題來組織，以提高學生提出、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批判和改造社會的能力，認為課程是文化再造。

“停課不停學”一方面需要優化“知識中心課程”的教學，另一方面則要強化對“學習者中心課程”和“社會中心課程”的關注。

首先，課程從知識指向過渡到生活指向。延期開學期間，在“知識中心課程”教學條件不完備的情況下，學校要引導學生探究和解決社會問題。因此，在設置課程時，須指向生活中的問題，包括社區事務和真實世界中的問題，強調學校所能提供的最好經驗是現實世界的經驗。青少年學生正處于人生的重要發展階段，帶有理想主義色彩，他們需要通過學習知道自己能夠并應該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學校要關注學生興趣和學習經驗，讓學科知識成為學生學習的工具，讓學生明白，學是為了公民生活、為了跨越學校圍墻的應用而進行。

在抗疫這場巨型的社會實踐課中，學校要抓住契機給學生們上一節家國情懷課，告訴他們自己與未來的關系；給學生們上一節敬畏自然課，告訴他們自己與災難的關系；給學生們上一節公民素養課，告訴他們自己與自己的關系。課程的原始素材在真實世界中已經存在，何須用空洞的教科書、無趣的練習題和無休止的伏案作業把學生從身邊的真實世界分割開來？

其次，課程以從講授教學轉變為問題探究。生活即教育，教育即生活。延期開學期間，學校課程實施的主要方法應轉向個人或小組項目設計。在這一學習過程中，教師僅作為促進者存在，引導學生走進“防疫阻擊戰”的真實世界，幫助學生發現他們需要研究的問題，最重要的任務是發展學生的社會技能、創建合作氛圍和推動團隊建設，動員學生去做他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對于學生而言，這是綜合學習的課程，是一種關注問題的課程，因此，綜合性學習、研究性學習自然成為重要方式。面對這場艱巨的戰“疫”，珍愛生命、尊重自然、家國情懷、英雄精神、公民素養、正義良知等都會成為學生的課程研究主題。學生參與到問題解決的各個階段，包括界定問題、制訂計劃、采取必要措施以及對研究結果的反思，進而從中獲得課程學習經驗。在此過程中，智育與德育相得益彰。

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做好“停課不停學”，打贏教育“防疫阻擊戰”，需要校長們審視自己的課程觀，需要涌現更多現代教育理念的引領者、新型教學形式的探索者、高新教育技術的實踐者。

每臨大事有靜氣，教育者尤應如此。

（作者系山東省棗莊市實驗學校校長）

[責任編輯：楊凡、武云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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