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濟南時報
2017-09-04 08:05:09
楊夢莉(左)和常天在村頭玩耍
章丘區黃河鎮大張小學,最多時接收周邊8個自然村的近300名學生。但還是那8個自然村,今年暑假前卻只剩4名學生,新學期開學時將變為5名。當下,這所學校每增加一個孩子就是在增加一份辛酸、在增添幾分人生的無奈。
二年級學生楊夢莉 低保戶家里的“黑孩”
日前,一個晌午,蟬鳴正歡,記者僅在村頭看到一個給牛喂草的老人。閑聊幾句,他說村里剩下的多是老人,孩子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在老人的帶領下,記者找到了采訪的第一個對象——二年級學生楊夢莉。
推開她家門時,記者看到一雙驚恐的眼睛。隨后楊夢莉便跑到另外一個房間叫醒正在午睡的媽媽,但出現在記者眼前的居然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您是她奶奶?”“我是她媽媽。”在接下來的采訪中記者得知,常明珍并非楊夢莉的親生母親。
2009年農歷六月二十三日凌晨,常明珍的婆婆聽到外面小孩的哭聲,這才得以讓楊夢莉成為這個家的一員。“抱回來時沒有紙條,只有一個毛毯和一身舊衣服。”楊夢莉的奶奶說,“他倆結婚后沒有孩子,我們就當老天爺送的孩子,要好好拉巴(養)大。”其實,常明珍和丈夫也屬于后來組建的家庭。
說到楊夢莉的名字,還是抱回來七八天后去防疫站接種疫苗,工作人員給起的。“她爸爸還認識一些字,能輔導作業,我是連自己名兒都不會寫”,常明珍說起來略帶愧疚。有時候看到電視上尋親的節目,8歲的楊夢莉會說,“媽媽你是我親媽,就算有人認我我也不認他們”。在前兩年,她還會問常明珍,“媽媽,我是順產還是剖腹產呀?”
這個已經上二年級的女孩其實沒有戶口,用農村的俗話說就是“黑孩”。2015年,為了能找到楊夢莉的親生父母、找到出生證明,常明珍他們還專門到濟南市相關部門采集血樣,照了照片發布出去,后來無果。戶口的事再次被擱置,“小學還能上,初中呢?沒有戶口就沒有學籍。”
如何能解決楊夢莉的戶籍和學籍問題,成了常明珍一家最迫切的愿望……
一年級學生常天 “沒爸沒媽”的懂事娃
記者另一個采訪對象常天住在臨近的常家村,從楊夢莉家出發步行10分鐘就能到。見到常天前,記者先看到他的試卷,字跡還算工整。和楊夢莉相比,他算幸運嗎?不是!
常天父親6年前因欠下賭債離家,至今未給家里打過電話。父親離家不久,母親也賭氣一走了之,6年從未回來看過。那年,常天兩歲。6年來,他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想爸爸媽媽嗎?”“想。”常天好久才憋出一個字。“他從來不說,也不在我和他爺爺跟前提他爸媽。”常天奶奶說他比其他孩子懂事,懂事到有點讓人心疼。
老兩口只有常天爸爸一個孩子,過去的6年,爺孫3人僅靠著常天爺爺打工過活。“老頭子在濟南跟著別人修路,一天90多塊錢”,常天奶奶說著拿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常天不說話坐在奶奶身邊,晃蕩著兩條腿,時不時抬頭望著頭上呼呼轉的風扇。“俺家不是低保戶,說他不符合規定。”常天的父母并沒有離婚,他有“爸爸媽媽”,但真的有嗎?
常天個頭遠不及同歲的楊夢莉,站在旁邊就像小兩歲的弟弟。雖是同歲,常天新學期讀二年級,而楊夢莉開學要到鎮上讀三年級,村子離這么近,對他們來說不算分離。
常天說城里好,還挺想去城里上學;楊夢莉則說家里好,有羊有貓還有小狗可以玩。楊夢莉雖說不羨慕城里孩子,但還是幸運地成為鎮上留守兒童托管中心的一員。
采訪結束后,記者搭乘一位67歲老人的電動車去鎮上坐車,老人的一句話振聾發聵,“老師快趕上學生多了,這學校還能保住嗎?還有必要(存在)嗎?”大張小學另外兩名學生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如果大張小學真的沒了,但再有“楊夢莉”“常天”怎么辦?何處安放他們的教育與童年?
●事件追蹤
全部師生去了新的學校
8月23日,按照國家相關政策,楊夢莉的戶口問題已得到解決。至于常天家,黃河鎮政府表示將核實,并盡可能按照相關規定進行適當照顧。新學期,大張小學全部師生已經并入條件較好的嬌恩小學。
原標題:愛濟南客戶端聚焦留守兒童 低保戶家的“黑孩”轉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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