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濟南拆違拆臨有了意外收獲。隨著違章建筑的拆除，濟南一段老城墻的遺址得以重見天日。這處昔日拆除城墻時的“漏網之魚”如今成了香餑餑，有關部門將對其進行保護，并有望打造成濟南的一處新旅游景點。可鮮為人知的是，正是當年它兄弟們的“舍生取義”，救了大明湖一命。

拆違拆臨后，城墻遺址露出芳容。

保存至今，違章建筑“功不可沒”

對老濟南人來說，這段明代的古城墻并不陌生。2007年時，隨著趵突泉北路那處著名的爛尾樓（也就是現在的開元廣場）“復活”，濟南市考古研究所曾對西城根街保留著一段約20米的古城墻進行了搶救性考古發掘，不久，此地蓋起了高樓，那段老城墻也退出了歷史舞臺。因此，除了解放閣，剩下的這段城墻已經是“蝎子拉屎獨一份”了。2007年的當年，歷下區西城根街中段的濟南西城墻遺址（明代）公布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現存的這段城墻長約50米，露出地面部分高約5.5米，整個墻體原本由大青磚和石條砌筑而成，城墻底部為條石，上面高約3米的墻體由大青磚砌筑，并用白灰勾縫，再往上則是五花八門修補的痕跡，現僅剩城墻東外皮。在老城墻的北段，還有一個青磚砌筑的城垛。

拆違拆臨之前是這種畫風。

為啥說僅剩外皮了呢？過去濟南的西城墻究竟該有多厚，您看看現在的趵突泉北路的寬度就知道了。因此，這面僅存的墻名義上是城墻，但也早已算不上城墻，頂多是城墻遺址。

別看拆違拆臨露出來令人高興，可它之所以能被保留至今，當年周圍違章建筑的存在還真是“功不可沒”。它一度作為附近房子的圍墻，又一度作為違章建筑的后墻。南北方向上，因為處在中間位置，成功躲開了當年工業展覽館和開元廣場兩次大規模施工，能留下來主要靠運氣。

過去城墻附近違建也不少。

幾經戰火，拆除是社會共識

從老照片上看，當年濟南的古城墻確實非常宏偉，這次城墻遺址露臉，引得不少人撫今追昔，感慨不已。可是，放在當年，古城墻的拆除并沒有引發什么爭議。

濟南和北京的情況不太一樣，當年的古城墻系統雖然存在，但是卻殘破不堪。1928年，日軍進犯濟南，制造了“五三慘案”，任憑城墻如何巍峨，可這冷兵器時代的產物畢竟經不起炮火的洗禮。四大城門之中，西門濼源門、東門齊川門、南門歷山門都嚴重損壞，剩下的北門匯波門原本就只走水不走人，因此，也就沒啥可看的了。

濟南“五三慘案”后的城門破敗不堪。

1931年，韓復渠主政山東時見城門損毀嚴重，整修的話一來是花費不小，二來是意義也不大，干脆就把濼源門、齊川門、歷山門拆除，進而在城墻上面辟出環城馬路。因此，在此時，濟南東、西、南三個城門就已經消失，明城墻的系統不再完整。

緊跟著就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濟南城幾次經受炮火，到濟南戰役之后，城墻已經是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了。新中國成立的時候，濟南的古城墻千瘡百孔，觀賞性大打折扣，而且還妨礙市民進出，因此剩余的城墻也顯得越來越“雞肋”。基于這樣的背景，拆除也就順理成章了。

被日軍炸毀的西門城樓。

拆石砌岸，留下明湖美色

1950年2月，濟南正式拆除古城墻，那么，1950年的濟南老城是什么景象呢？當時，濟南市政管理混亂，到處是斷壁殘垣，道路堵塞，橋梁斷裂。濟南的著名景點大明湖瀕于淤塞，加上周圍全是湖民圈地侵占，大明湖幾乎成了一片沼澤地，毫無觀賞價值可言。因此有種主張，建議干脆將大明湖給填了，平整成土地。

乾健門拆除中。

好在牟宜之調任濟南建設局局長，做出了保護大明湖的決定。牟宜之是山東日照人，中國近代詩人、革命者。抗戰時期，曾任樂陵縣長、八路軍115師山東軍區獨立1旅政委等職，解放戰爭時期歷任遼東軍區司令部秘書長兼敵工部長。鳳凰衛視《開卷八分鐘》節目主持人呂寧思評價說:“牟宜之學養深厚，擅長古體詩……其詩篇品格高標、氣韻雄渾，直追漢唐，堪稱20世紀中國文學的高峰之一。”

在牟宜之主持下，濟南拆除了老城墻，并用部分拆下來的磚石壘起了大明湖的石岸，有效防止了大明湖的淤塞。1952年，他又讓人將府學文廟門前的牌坊移到了大明湖南門的位置，當作大明湖正門，至今仍是大明湖的標志性建筑物。后來，城內的青年橋、西門橋、青龍橋等許多橋梁也是他支持修建的。

北門現存的城磚，在大明湖湖岸，它的兄弟還有不少。

因此，濟南的老城墻其實從未走遠，它們只不過換了種形式，繼續守護著這座城市。行走在大明湖岸，如果您留心的話，從風化程度很容易能看出，許多條石明顯不是近幾十年的產物。也許在您腳下、手邊，就是曾經守城600年，見證古城悲喜的古城墻磚石。想找尋古城墻的遺跡，不妨去大明湖轉轉吧。

（文 張九龍 圖片來自網絡 壹點號“風華齊魯”原創）

[責任編輯：楊凡、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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