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齊魯壹點
2017-06-25 07:36:06
從未如此用力地抱著六歲的女兒,從未如此激動地看著遲來的父親節禮物。6月19日下午5時許,40歲的劉先鋒在與死神拼爭的20天里不敢奢望竟能如此清醒地表達著對于女兒的愛意,頭部開顱手術遺留的傷疤很是醒目。其實即便他未突發腦出血,也無法在父親節與女兒嬉鬧,因為這一天他要值班。
回到5月31日凌晨2時許,濟南市天橋分局寶華街派出所民警劉先鋒極力保持著清醒,趕到濟南軍區總醫院看到醫生一瞬間昏倒在地上。此前一天,他在派出所值24小時班,連續出警多次,其間多次感覺頭部發暈,也依然堅持值完班。
調解打架警情
他細算打架成本
在同事的交流中,他們習慣地稱呼劉先鋒為“先鋒”。“一是叫著順口,其次也與他平時工作表現非常一致。”寶華街派出所所長徐京民稱,劉先鋒體格非常健壯,歷年查體也很好,突發腦出血與長期緊張的工作有很大的關系。據徐京民介紹,派出所實行的每四天值一個24小時的班,先鋒那次值班是從5月29日上午8點到30日上午8點。
“那一天的警情與往日一般,十多個,上午比較輕快一些,下午晚上就多了起來。”劉先鋒的帶班副所長劉長虎稱,進入夏天之后,晚上喝酒打架的警情上升得很快,這種事情處理起來非常麻煩,因為當事人多是喝了酒。29日晚上7點至10點,劉先鋒和輔警在大潤發附近巡邏,同時跟著劉長虎到幾個場所進行消防檢查。
晚上10點多,剛剛回到所里的劉先鋒接到一個燒烤店里打架的警情。“劉先鋒站起來就說他來出這個警,并沒有因為怕麻煩而避讓。”劉長虎稱,因為是從部隊轉業的,劉先鋒對于調解矛盾有一手,很多棘手的難題都是他苦口婆心地勸開的。
開著警車來到事發的燒烤店,劉先鋒從警車上下來,進到店里發現發生沖突的兩個人已經被人拉開了。“誰報的警,怎么回事?”劉先鋒找到飯店的負責人,了解到剛才發生沖突的是同桌的朋友,喝酒之后說著說著就鬧起來,沒有大事。
“你們別以為打架是小事,我給你們算算賬。如果被打的人輕微傷,你需要賠償人家的醫療費,如果人家不同意調解,你可能要被拘留;如果是輕傷,你就更麻煩了,要承擔刑事責任。你下手打架的時候,肯定是分不清打個輕微傷還是輕傷吧!”劉先鋒將兩個發生沖突的人叫到一邊開始教育一番,讓兩個人以后做事不要沖動,何況還是朋友。
深夜處置噪音擾民
他讓雙方諒解
從燒烤店返回派出所已經晚上11點多了,劉先鋒到值班室坐下,喝了一口濃茶。“這一天頭總是嗡嗡的,有點難受。”劉先鋒揉著太陽穴對劉長虎說道。“是不是前一天沒休息好,你先躺一躺,我們先盯著警。”劉長虎讓劉先鋒先去宿舍休息一下。那時,他們沒有想到這竟然是腦出血的前兆。
躺在宿舍的床上,劉先鋒迷迷糊糊地淺睡著,因為頭隱隱作痛,所以也無法深入睡眠。報警的電話鈴聲非常響,穿透宿舍的墻壁傳到劉先鋒的耳朵里。每一次報警聲響,都是同班組的民警去出警。劉先鋒有點躺不下去了,就起床來到值班室。
5月30日凌晨2時許,值班室又響起報警電話聲。“我們樓后面上百口子人在鬧騰,這么晚了,還讓人睡覺嗎?”電話那頭的報警人顯然非常生氣。“又是噪音擾民的,咱們趕緊走吧。”拿上出警裝備,劉先鋒和同事駕駛警車趕往報警人所說的地方。
這是位于堤口路附近的一棟居民樓,樓外面一群人忙得熱火朝天。走近一看,劉先鋒發現這些人正在從大貨車上卸貨架,另外一些人將貨架搬進樓里面,嘈雜的聲音在夜里更顯得刺耳。劉先鋒先是過去讓正在干活的工人先停下來,并且找到他們的負責人。
“現在有居民投訴你們噪音擾民,剛才我過去聽著聲音確實有點大,你們要繼續施工,必須將聲音降下來。”劉先鋒了解到,原來這個地方馬上就要開一個大型超市,他們正在布置貨場。“好的,我告訴工人干活的時候注意點,少些磕碰,不要大聲說話。”這名負責人說道。
隨后,劉先鋒撥打報警人電話,將處置的經過簡要地進行說明,并獲取報警人的理解。
腦出血30多毫升
他自己趕到醫院
凌晨3點多,劉先鋒和同事返回派出所,再次到宿舍休息。夏天天亮得早,而且天一亮外面就有人有車,剩下的時間劉先鋒也沒有睡好。30日上午8時許,劉先鋒結束了24小時的值班,但是依然不能回家休息。因為派出所實行首任負責制,他還需要處理之前受理的事情。
“頭還是有點發暈,我要回家休息會兒了。”30日中午,劉先鋒向劉長虎說了一聲才返回家中。在家里吃了點飯,劉先鋒躺下休息了一會兒。頭暈依然間歇性出現,直到31日凌晨。曾經在部隊干過衛生員的劉先鋒感覺自己的身體確實出現問題了。此時家中只有劉先鋒一個人,妻子和女兒在女兒學校附近的房子里面住。
31日凌晨2時許,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劉先鋒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從樓下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濟南軍區總醫院。進到醫院急救中心,劉先鋒看到了醫生,斷斷續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接著暈倒在病房走廊。
看到情況緊急,急救醫生立即采取急救措施。醫院的護士從劉先鋒的手機上聯系到其家人。
“我接到電話連夜從兗州出發,也聯系著先鋒的媳婦。”劉先鋒的姐姐劉女士稱,當來到醫院的時候,她才知道弟弟腦出血30多毫升,擠壓著大腦,情況非常危急。“弟弟進行開顱手術,在重癥監護室里面呆了15天,那時他的頭部腫得不成樣子了。”6月19日下午,劉女士想起當初弟弟的樣子就抹眼淚。
眼看著弟弟慢慢地恢復,劉女士一家人內心充滿著歡喜。“醫生說情況不好的話,會影響語言功能、右側肢體的行動,現在我能說話,也能下床走動,真是沒有想到。”劉先鋒見到每一個來探望的同事都是緊緊握著手說話。
下午5點多,已經20多天沒見到父親的女兒桐桐來到病房,隨身帶著兩幅自己畫的畫,原本是給爸爸父親節的禮物,可現在父親節已經過了。
劉先鋒緊緊地抱著孩子,眼淚直流,沉默無語。“爸爸,這是我畫的你在國旗下敬禮,父親節那天沒有見到你,媽媽說你生病住院了,我一直想來看你。”看著父親頭上長長的傷疤,桐桐問道:“爸爸,還疼嗎?”
“不疼了,看到我的寶貝女兒什么都不疼了。”劉先鋒說,“我算了算,就是我不生病,也不能陪你過父親節,那天我值班!”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杜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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