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紹忠 劉海萍

1949年10月1日,在雄壯有力的國歌聲中,天安門城樓響起了毛澤東主席的聲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在這莊嚴的時刻,一面鮮艷亮麗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牽動著萬眾驚喜的目光,在藍天下飄拂飛揚。時光荏苒,在時隔六十四年后的今天,卻很少有人知曉,這第一面象征著新中國誕生的五星紅旗,是由章丘舊軍村孟氏家族創辦、孟洛川時任總經理的北京老字號——瑞蚨祥綢布店提供布料并精心制作的。

章丘縣孟氏家族自明代洪武二年的三月,從河北棗強遷至舊軍村,世代以農耕為生。至清康熙年間開始經商,設立“平民布店”,以趕集市、赴山會四處販賣地方特產——家織布(俗稱老土布)為主要業務。到清乾隆年間,由于長途販運大為發跡,從行商變為坐賈。同治元年(1862年)便在濟南院西大街(今泉城路)建起五間門面樓房,開設了瑞蚨祥老字號綢布店。

瑞蚨祥一詞源于“青蚨還錢”的典故。青蚨是民間傳說中的一種神蟲,還代表古代的金銀貨幣。青蚨母子同窠共存,子出巢時,母便將血涂抹于子體,子不論飛得多么遙遠,都能帶幣歸家還巢。瑞蚨祥就是借祥瑞的寓意,加上能帶回金錢的青蚨,愿財源旺盛、日進斗金。

1883年瑞蚨祥在北京大柵欄設立了瑞蚨祥綢緞店后,又在青島、煙臺設立了分店。1900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在前門繁華地帶點燃大火,瑞蚨祥成為一片廢墟。孟洛川沒有在災禍臨頭之時沮喪,他讓店員從廢墟中扒出布匹,送染坊印染,馬上又在天橋設攤營業,竟成為北京獨一無二的專賣店而變虧為盈。一年之后,重整旗鼓,重建的瑞蚨祥又復興起來。孟洛川獨具慧眼,北京是全國政治中心,到1928年共在大柵欄附近設立了五個綢布經銷店。

1949年6月15日,新政治協商會議籌備會在北京隆重開幕?；I備會議共分六個小組,第六個小組組長為全國知名教育家、中國民主促進會主席馬敘倫,副組長為北平(北京)軍管會主任、市長葉劍英,著名作家沈雁冰(茅盾)。組員有郭沫若、廖承志；彭光涵擔任秘書。這個小組負責擬定國旗、國歌、國徽等設計方案。經過全組嚴肅認真的復選,最后,確定了國旗的38幅圖案,并編印成一冊《國旗參考資料》,送交大會審閱。

9月27日,在政協第一屆全體會議上,最后一個議程為討論審委會提出的《國旗、國都、紀年、國歌決議草案》。當大會討論、表決“復字第32號”國旗方案時,主席臺上展出了一面“紅地五星旗”,彭光涵為展旗手之一。

大會對國旗的名稱進行了修改,由“紅地五星旗”改為“五星紅旗”,還通過了將“五星紅旗”確定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的決議。

這一方案全會通過以后,考慮到國旗設計者曾聯松所寫的制旗方案較為復雜,周恩來要求梁思成、胡秀木和彭光涵重新簡明扼要地改寫制旗說明,以便制作標準的國旗。經過一番研究、討論之后,梁思成首先按照說明在坐標紙上繪制出國旗的長高比例以及五顆星在旗面上的位置。改寫后的說明由胡秀木審定,最后由彭光涵重新抄寫清楚,送交周恩來審批。

國旗比例尺寸的標準確定以后,由誰來擔負這項神圣莊嚴而又精細的制作使命呢?根據國旗桿的高度,旗面的長度為5米、寬度為3.3米。制作國旗的負責人宋樹信先采購來做旗桿套使用的白布。但是在北京五六家綢布店,卻沒有看到顏色鮮亮、尺寸合適的能做旗面的紅綢和制作五星選用的黃緞。

最后,宋樹信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來到貨源充裕、口碑極好、位居前門外的老字號瑞蚨祥綢布店。他在店內詳細地說明來意后,幾位盛情待客的老店員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叫來幾位年輕的店員一齊動手,去倉庫尋覓庫存。經過一上午的翻箱倒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貨底發現了幾塊紅綢。宋樹信一見,喜出望外。但經過精確丈量,卻發現都不足五米的長度。認真負責的店員們趕忙找來一位工藝精湛的女工,她顧不得吃午飯,抓緊時間分秒必爭,趕忙把布料連綴起來。

經過縫紉鋪眾員工的提議,縫制第一面國旗的重任便落在了心靈手巧的瑞蚨祥女店員趙文瑞肩上。她態度嚴謹,不負眾望,反復閱讀了政協會議公布的國旗說明,嚴格按照尺碼小心翼翼地用黃緞剪裁出兩顆大五角星和八顆小五角星,準確無誤、分毫不差地粘貼于紅旗的正反兩面,燙干熨平后又飛針走線,用細密勻稱的針腳縫牢綴實。

1949年9月30日,由北京市瑞蚨祥綢布店提供旗面、趙文瑞最后縫制的新中國第一面五星紅旗,送到了懷仁堂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的會場上。旗面展開后,主席臺瞬間被映照得紅光熠熠,毛主席觀看后,莊重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采,微笑著點頭說:“好啊,很好嘛!”會后,他揮毫當場題書“歷史的名字要保存；瑞蚨祥的名字一萬年要保存”。這寓意深刻的題詞的復印件如今依舊在店內迎門懸掛珍藏。

[責任編輯：楊凡、劉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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