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泉邊
2017-12-06 23:36:12
文|呂允山
漫步濟南街頭,各種美味佳肴、各地小吃應有盡有。
可是你要說起咱濟南的小吃來,人們脫口而出的是“烤地瓜”。
烤地瓜作為“濟南名吃”名揚全國少說也有幾十年了。
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到北京出差,下火車一出地鐵站口就打了個寒戰。一陣寒風刮過來,伴著雪花竟飄過了一縷烤地瓜的甜香的味兒!
這味兒太熟悉太誘人了!
它甜,但又不是那種奶油爆米花似的讓人發膩的甜;
它香,香得飄飄裊裊直沁入人的心底,肚子里不由自主地咕咕叫起來。
遠遠望去,路燈下,一個外層糊著白石灰的大肚烤地瓜爐子,一個渾身包裹得十分臃腫的攤主在不住地跺著腳,就像一動一靜兩尊彌勒兀立在寒風中。
走近一看招牌上赫然寫著“濟南名吃烤地瓜”!
我那個親切,那個驕傲:
敢情咱百吃不厭的家常烤地瓜,竟成了蜚聲首都的“濟南名吃”!
全國各地尤其在北方城市都有烤地瓜賣,可是它怎么就成了濟南名吃了呢?
我想一是這種吃法可能源于濟南,另一方面這烤地瓜像極了濟南人的性格,它有點土,登不了大雅之堂,可很實惠。
尤其在寒風刺骨的冬天里,捧一塊烤地瓜在手里,暖手、暖口,更暖心,物美價廉還能解饞充饑。
它最大的好處是利人利己。
一爐烤地瓜,頂風香十里,吃的人是享受,聞著這香味也是享受。
不像那損人利己的油炸臭豆腐,只顧自己吃著香,臭得路人直捂鼻子。
濟南的烤地瓜名揚全國,我想追溯起來一定有它的歷史積淀。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人們的口糧按計劃供應。
計劃內有70%的粗糧,而粗糧里邊就包括一定數量的薯類。
這薯類在平時就是地瓜面、地瓜干,到了秋后就供應鮮地瓜。當年這鮮地瓜幾分錢一斤,而且三斤鮮地瓜頂一斤糧食計劃,深受市民歡迎。
每逢糧店里來了鮮地瓜,家家戶戶都拿著大麻袋早早地在糧店門口排隊。
當然作為主食的鮮地瓜是不可能都烤著吃的。最多的是煮著吃。
記得家里每當煮地瓜時,父親都要在鍋底放一個小碗,以免煳鍋。
地瓜洗好后碼到鍋里,蓋上兩張大明湖的荷葉,這樣煮出來的地瓜香甜可口,還有一股清幽的荷葉香味。
拾出地瓜來,下邊的鍋底上是一汪油光锃亮的地瓜油,撒上一點面,稍加熬制就是濟南人小時候最喜愛的零食——纏蜜。
除此之外還有馇地瓜粥、曬地瓜干等吃法,烤地瓜只是當成點心來吃。
往往都是在頭一天晚上封上爐子后,爐箅子下邊放上幾塊容易烤熟的瘦小地瓜,用熱爐灰埋上。
這樣經煤火余溫一宿的烘烤,早晨起來從爐灰里扒出熥熟了的烤地瓜,就是一頓美味的早點。
剛參加工作那些年,車間后邊全是農田,秋糧種的又是地瓜和玉米。
那些年秋末冬初,每當上夜班,幾個大膽的同事就背上書包,翻墻下到農田里,不管地瓜還是玉米,弄他一書包,三四個人的夜餐就夠了。
車間玻璃融化爐有退火窯,退火窯內上百攝氏度的高溫卻不見明火,不沾爐灰。
新鮮的地瓜甘甜多汁,洗凈后放到退火窯內。
經過高溫的烘烤,皮烤硬了,乳白的汁液被緊緊地包裹在里面。
高溫下,汁液慢慢升騰成了香甜的蒸汽。
它氤氳在自己的世界里,逐漸熥熟了地瓜,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熟。
退火窯里的地瓜烤得勻、熟得透、皮不干、軟糯香甜。
沒有煙熏火燎的煤炭味,絕對的純天然、無污染、綠色衛生食品,自然比街上買的又好吃了許多。
這么多年,濟南街頭烤地瓜也曾經歷了一番演變。
就那爐子,先前是那種用大瓦缸做爐膛,里面用黃泥糊好,外邊糊一層白石灰,既保溫又顯得干凈美觀。
后來有的用大汽油桶改裝的鐵皮爐子,再后來出現了一種爐內烤架可以轉動的“衛生轉爐”烤地瓜。
所用的燃料也由當初的無煙塊煤、到后來的蜂窩煤。
還有用電烤箱的,但是沒有用煤烤出來的好吃。
再說地瓜,有幾年市面上還出現了填加各種餡料的烤地瓜,什么奶油、山楂糕、紅小豆之類的,由于價格高不實惠而且失去了烤地瓜的傳統風味,逐漸淡出了市場。
如今最受歡迎的還是原汁原味的平民化的烤地瓜。
有些傳統的東西經過歷史的沉淀,自有其長盛不衰的道理,并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寒風又起,人們漫步在繁華的泉城路、熱鬧的大觀園、行人匆匆的長途汽車站,還有熙熙攘攘的洪家樓,總能聞到飄來陣陣的烤地瓜的香甜味,不時會邂逅推車而過的地瓜爐子。
更有那一個個帥哥靚妹,在寒風里捧著一塊烤地瓜,又當手爐取暖,又當小吃解饞。
這一路飄香的烤地瓜,溫暖了濟南市民,溫暖了外地來客,也溫暖了整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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