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烏茲別克斯坦遍地是機會，但真正干時又困難重重。來烏考察的中國人一撥又一撥，真正留下的卻沒幾個。為烏國三分之一的天然氣加氣站提供裝備；一手做大烏國最大的食品廠，在烏茲別克斯坦打拼了21年的沂源人竇豐富說，烏茲別克斯坦不是一個掙快錢的地方，想在烏獲得商業(yè)成功，一定要深入融入這個社會。

在位于塔什干郊區(qū)竇豐富的金渤海餅干廠里，當?shù)嘏ふ诖虬灨伞?本報特派記者 張玉巖 攝

來烏闖蕩21年，在當?shù)卮蛳律詈窕A

雖然是周末，位于塔什干郊區(qū)的金渤海餅干廠依然在生產(chǎn)。剛剛烤好的餅干新鮮出爐，當?shù)嘏ふ诖虬@一場景在不喜歡加班的烏茲別克斯坦人身上確實很少見。竇豐富2006年進入食品行業(yè)，雇了60多個當?shù)毓と耍吭庐a(chǎn)量150噸，一公斤8000蘇姆，相當于6人民幣。現(xiàn)在，這個餅干廠已成為烏茲別克斯坦最大的食品廠。

竇豐富18歲時接父親班，到蒙陰縣地礦隊工作。那時候，在地礦隊工作不光是鐵飯碗，相當于是金飯碗。

不過，兩年后，20歲的竇豐富自己砸掉金飯碗，做起了生意。他開過飯店，在倒騰老家的花椒時，一下子賠了16萬元。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16萬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講無疑是個天文數(shù)字。

這16萬的債，還了6年。“我妻子炸油條賣早點，我在路邊賣水果。”竇豐富說。還完債后，竇豐富覺得要出去闖一闖。他去廣東，應聘到一家彩擴設備銷售公司工作，搞維修。后來，竇豐富用了6個月研發(fā)制造了兩臺影印機，其中一臺就賣到了烏茲別克斯坦。

1997年7月28日，竇豐富清楚地記得這個日子——他第一次來到烏茲別克斯坦賣機器搞售后服務。之后的幾年里，烏茲別克斯坦五個州都有竇豐富賣的設備，他也因此結識了很多烏茲別克斯坦的商人和企業(yè)家，為自己后來獨立打拼奠定了基礎。

竇豐富一手打造的金渤海餅干廠已成為烏茲別克斯坦最大的食品廠。本報特派記者 蔡宇丹 攝

參建烏國1/3加氣站，每年創(chuàng)匯1440萬美元

經(jīng)過幾年的打拼，2007年竇豐富開始做汽車油改氣的設備改造。同時，他在國內注冊公司，專門給烏茲別克斯坦的天然氣加氣站提供裝備并參與建設。現(xiàn)在，烏茲別克斯坦每個州、每個縣的天然氣加氣站都有他提供的設備，涉及近200個加氣站，烏國三分之一的天然氣加氣站裝備和建設是由竇豐富提供的。

這些項目使用的是中方對烏專門提供的低息貸款，后來用的是“一帶一路”低息貸款，限定采購中方設備。2010年到2015年間，竇豐富光從國內進口設備，每年給國內創(chuàng)匯1440萬美元。

談起在烏茲別克斯坦最苦的日子，竇豐富說，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是掙錢的。“越困難越好賺錢，因為干得人太少，一旦干起來就能掙錢。”竇豐富說。

竇豐富眼里的“苦日子”，是之前烏茲別克斯坦不允許自由調匯，當?shù)氐奶K姆換不到美元。國家法律嚴格到現(xiàn)金都不能交易，匯率變動特別大，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有4個匯率，一個官方匯率，一個市場匯率，交易所一個匯率，轉賬一個匯率，今天簽合同，明天就變了。

現(xiàn)在，烏茲別克斯坦正在搞改革開放，前景很好，政府也放開調匯了，在這里掙了錢很容易拿回國去。不過，一些開放的政策執(zhí)行起來還是有難度，但總體來說，這個國家正在向市場化方向邁進，政府的目標就是增加就業(yè)，讓更多外企到烏茲別克斯坦投資。

目前，烏茲別克斯坦政府官員都有招商指標，作為政績考核。曾經(jīng)有一位河北企業(yè)家來烏談項目，和塔什干州一位官員約好晚上見面，但后來因和朋友談事情遲到了。一個電話打過去，烏方官員說，沒關系，我可以等到（晚上）12點。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烏國上下招商的熱情，這一幕，像極了本世紀初的中國，各地大建工業(yè)園，省長市長縣長都是“招商局長”。

不過，竇豐富認為，烏茲別克斯坦官員進行招商，應該把重點瞄向在烏扎了根的中國人，他們對中對烏都非常了解，通過他們從中國招商，效果要好得多。

光想著賺錢不行，必須要入鄉(xiāng)隨俗

去年，從國內來烏投資考察的，光竇豐富就接待了不下200人。四川人來考察天然氣，河北人考察耐火材料，山東人考察化工陶瓷等等。熱情都很高，但落到實處的很少。真正在這里投資做項目的，還是在這里扎了根的中國人。竇豐富說，國內考察團對烏茲別克斯坦不了解，來一趟就下決心投資，也不現(xiàn)實。

現(xiàn)在很多中國企業(yè)來烏考察，竇豐富一看那陣勢，就給他們潑涼水：語言不通，光靠翻譯溝通不行；沒有銷售能力，也沒有管理能力，不了解上下游，怎么掙錢。

“想在這里呆得住，就要入鄉(xiāng)隨俗。”竇豐富在塔什干蓋了樓房置辦了家業(yè)，就是抱著在這里扎根的態(tài)度。他說，想掙快錢的、想掙熱錢的，不適合來烏茲別克斯坦。

“至少要拿出一年時間，把想要了解的東西了解透徹，把當?shù)氐奈幕⒄吒闱宄判小！备]豐富說，要有一個成熟的團隊，讓本地團隊和中國團隊相結合。

“現(xiàn)有很多企業(yè)就為賺錢，把中國人和外國人分得很清，這樣很容易失敗。”竇豐富說，他做企業(yè)，要讓當?shù)卣彤數(shù)乩习傩斩际芤妫摻坏亩愐环植簧伲环昴赀^節(jié)，主動參與社會公益活動。給殘疾人福利中心送電腦；區(qū)里過節(jié)辦活動需要資助，他出錢出力，毫不含糊。

“你是你，我是我，掙了錢只往自己兜里裝，不為社會做貢獻，肯定不行。”竇豐富說。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特派記者 蔡宇丹 張玉巖 發(fā)自塔什干

[責任編輯：楊凡、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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