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城雅號溯源過程中，筆者除發現晉代陸機創作的《洛陽記》里，首先出現“泉城”（ “城外有宣陽觀、千秋、鴻地、泉城、揚威、石樓等觀” ）二字外，還相繼找到了部分有關“泉城郡”的文獻記載：“泉城郡：領縣一，戶七十二，新陽。”“泉城郡，北魏置，屬涼州。當在今甘肅武威地區。隋初廢”，以及北周“在武威設置涼州總管府，管有武威郡、番和郡、廣武郡、泉城郡共4郡”。這表明，在魏晉南北朝時代，泉城不僅作為建筑物出現在洛陽宮城，還作為行政機構出現在北魏北周的涼州。

然而，在武威、涼州乃至河西走廊，筆者遲遲找不到關于泉城郡和治所新陽縣的記載。借助搜索的強大引擎，史海撈針，終于在有關甘肅省天水市麥積區新陽鎮的地名由來介紹中，找到了這樣一句話：“因轄區內三國至西晉時期曾設新陽縣而得名”。無疑，位于甘肅省東南方向的天水市麥積區新陽鎮，就是當年泉城郡的治所所在地。實際上，地處渭河邊上的新陽鎮，大致在天水市的西北方向，離蘭州更近些。

有趣的是，公元439年，北魏太武帝攻打北涼，將泉城郡納入涼州十郡管轄。公元583年，隋文帝廢郡置州，金城郡改為蘭州總管府，蘭州之稱，始見于史冊。歷經144年風雨，泉城郡同時退出歷史舞臺。

翻閱天水的史冊，撥開歷史的迷霧，我驚喜地發現，遠在千里之外黃河下游的濟南，不僅承襲了泉城雅號，而且與天水存在諸多相似之處。

在天水，最著名的歷史事件當屬發生在這里的魏蜀之爭。對《三國演義》里的故事，人人耳熟能詳，幾乎都皆能繪聲繪色講述幾個。馬謖失街亭和諸葛亮空城計，就是發生在天水境內最富戲劇性和沖擊力的故事。我們僅從“失街亭”和“空城計”的發生地，就可以感受到天水文化的深邃和厚重，也感受到千里之外天水與濟南的共振共鳴。

街亭坐落在甘肅省天水市秦安縣城東45公里的隴城鎮，據《郡國志》記載，街亭山高谷深，地勢險要，為歷史上重要軍事關隘，兵家必爭之地，進可以攻關中，退可守隴右。除秦安外，天水還處處存有秦城、秦州的印記。據天水市政府網站記載：“在約三千年前，秦人先祖非子因在天水放馬灘及秦嶺山脈一帶為周王室牧馬有功，被封為周的‘附庸’，號曰‘秦贏’，天水因而成為秦人歷史的開端和秦王朝的起點。”

無獨有偶，山東廣播電視臺高級記者柳明瑞考證，秦人的祖先叫伯益，最初的封地就在濟南市萊蕪區的瀛汶河一帶。在周初“三監之亂”后，秦人西遷到甘肅天水。著名歷史學家李學勤生前曾多次來到萊蕪實地考察，參加嬴秦文化研討會，對“伯益封地，嬴秦祖里”的研究成果予以確認。

空城計則發生在位于天水市西南60公里的甘肅省西和縣（漢代西縣）。打開三國地圖，街亭、新陽、西縣的名字清晰可見，而就在西縣東南側，一個名為“歷城”的標記讓人眼前一亮。據當地史志專家撰文介紹，這個“歷城”位于仇池山，是當年另一重郡仇池郡的治所。仇池山是古代氐族居住中心，也是人文始祖伏羲的誕生地。這與濟南舜耕歷山的典故何其相似，更加深了“先有歷城縣，后有濟南府”的理解。

龍是中華民族的象征，龍的精神和文化，已成為中華民族之魂。而正是伏羲創制了龍圖騰，由此被稱為龍祖。公祭伏羲文化大典已被列入國家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每年6月22日，都會在龍城天水舉辦規模宏大的公祭伏羲大典暨伏羲文化旅游節，成為全世界中華兒女尋根認祖、增進全球華人文化認同和民族凝聚力的盛事。

聯想到“中國考古圣地”的濟南城子崖，龍山文化是中國考古學家確立的第一個史前文化，打破了“中國文化西來說”，促使中國文化來源問題的大討論發生重大轉折，同樣震驚海內外。

共享泉城，共擁歷城。“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有著“天河注水”美麗傳說的天水和“天下泉城”嶄新定位的濟南，互動共建，該會擦出什么樣的火花？

人們值得為此期待，更值得為此鼓與呼。

(文/王國波 中國古籍保護協會學員)

[責任編輯：郭振茹 費斐 梁義 崔維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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