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齊魯網
2018-03-21 21:03:03
齊魯網3月21日訊 (文/秦省利)兒時的鄉村,一年四季大街小巷,各種叫賣聲、吆喝聲,伴著雞鴨狗叫、蟬蟲鳥鳴,夾雜著鋤鐮敲打、機器轟鳴,交匯成一曲悠揚動聽的旋律,更是一曲優美的鄉村交響樂。
“撥啷鐺,撥啷鐺,撥啷,撥啷,撥啷鐺”,一聽那貨郎鼓聲,伴隨著那一嗓子,“拿頭發~換~針啊”,是貨郎來了。貨郎一手挑了擔子,一手搖著貨郎鼓,那貨郎鼓上有鼓有鑼,無論貨郎愿不愿意,男孩子們只要碰見了都會搶過貨郎鼓胡亂“撥啷鐺”兩聲。耍兩下貨郎鼓,拿出娘的頭發來換個泥哨子,滿大街吹個不停。
染坊匠就很少吆喝,他是拿個撥啷鼓,跟貨郎鼓不一樣的是撥啷鼓只有鼓沒有鑼,所以聲音只是“撥啷,撥啷,撥啷”,老遠一聽就知道是染坊匠來了,染坊匠都是背個錢叉子,用來盛布的,布上系個布條,或在布頭上寫個名字做記號。
清明以后,賒雞鴨鵝的陸陸續續就來了,披塊白肩布,戴個葦笠,挑著兩個大大的圓圓的盛雞(鴨,鵝)苗的蒲籮,那扁擔柔軟如弓,大街上,操著一口南方口音,那聲清亮而又悠長的“小~雞(鴨,鵝)~咯,賒~小雞(鴨,鵝)~咯”,響徹云霄……
最有旋律的吆喝聲莫過于扛著板凳,上面綁了磨石,扯著嗓子,那聲委婉悠揚的“磨剪子來~嗨~戧~菜刀~”;還有箍爐子那聲“鋦盆子鋦碗鋦大缸啊”,聽到這聲吆喝,孩子們便圍過來唱“鋦盆子鋦碗鋦大缸,一鋦鋦到那丁各莊,丁各莊,拾牛屎,搟面湯,不吃不吃再摷上”。“沒有金剛鉆,別攬那瓷器活”,說的就是那箍爐子。
那掌籮的就會吆喝三字“掌~籮咯~”。掌籮底,拾掇籮幫。
忘不了那一腔“扎裹~簸箕啊”。一樣的手藝,也扎裹著箢子。
大街上時常還會傳來“梆,梆,梆”賣(換)豆腐敲牛角棒子的聲音,和著一聲“換~(賣)豆腐”;還有“換~火燒,換~油炸果咯”。
每逢麥收,秋收前,只要不是逢集,鐵匠一大早便會來到村里,支起爐子,“咕咚咕噠”拉起風箱,就算沒來生意,他們也會在那鐵砧子上“叮當”兩下,也算是招攬客人,當你聽到那“咕咚咕噠”聲一陣急起一陣,說明爐火中的鋤镢锨火候到了,“趁熱打鐵”,緊跟著就是“叮當叮當”有節奏的錘子敲打聲,從莊前頭能傳到莊后頭,從莊東頭能傳到莊西頭,不用吆喝都知道是鐵匠來了。
聽著“砰”的一聲巨響,便是來了爆棒槌子花、大米花的了,老遠一看,圍滿了大人小孩,我們這里那時候見不到大米,所以除了從貨郎那兒買點嘗嘗,根本見不到大米花,大人們都是端著半瓢棒槌粒子在那里挨號,小孩們早早便伸出那一雙雙臟兮兮的小手,望眼欲穿地等著那“砰”的一聲巨響后,搶那崩在布袋外面的棒槌子花,跟結婚搶喜糖、果子有一拼。
最受人們歡迎的應該是過麥的時候,麥地頭那聲“冰棍~冰棍~”,推個腳踏車子,后座上放個盛冰棍的木箱,木箱上用紅漆寫著“冰棍”倆字,幾分錢一根,饞煞也沒錢買。運氣好了一夏天還能吃上個一根半根的,那包冰棍的紙剝下來用舌頭舔舔才舍得扔,冰棍吃完后那木棍放在嘴里還要再咂半天,直到只剩下木頭味了,這才戀戀不舍地從嘴里拿出來。
男孩子們放了學喜歡玩打耳、打“懶老婆”(陀螺)、垛啪,正在打耳的孩子扯著嗓子吆喝著“叫你閃你不閃,釬著狗眼換貓眼”,這邊那玩垛啪的也在那里敞開嗓門吆喝著“東洼哩,西洼哩,都來聽我放啪地”,大冬天跑到灣里去不是擦滑,就是在那里使上渾身勁抽打著“懶老婆”,一是比打“懶老婆”的技術,更是比那鞭子“啪~啪~啪~”的響聲。
“當,當,當”,敲過掛在彎脖子柳樹上那口破鐘后,生產隊長便來那聲熟悉的“上坡嘍~”。還有秋收的時候,小隊會計時常滿大街吆喝著“打茬(zha)子咯~”“分地瓜咯~”……
“長鞭哎(那個)一甩叭叭地響哎,趕起(那個)大車出了莊哎”,“得,駕”“叮鈴鐺,叮鈴鐺……”,清脆悅耳的馬鈴聲和著那有節奏的“噠,噠,噠……”的馬蹄聲響,伴著“啪~啪~啪~”的馬鞭響,時不時趕馬車的再來聲“得,駕”無不叫人心曠神怡!
清純的鄉音,濃濃的鄉情。
這些漸漸遠去的叫賣聲,吆喝聲,似一曲美妙的鄉村交響樂,依然常常回響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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