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臺招遠打工的菏澤女孩程萍,和父親、小自己一歲的弟弟一起生活,清貧但也知足,而厄運卻屢次光顧。弟弟上高中時被查出患有精神病。六年前,父親患腎癌離世。55天前,和自己生活的弟弟又走失。13日,在好心人幫助下,程萍終于和弟弟重逢。

程萍抓住弟弟的胳膊，久久不放。

拽住弟弟的胳膊

一個小時沒撒手

13日晚上7點左右,菏澤市救助站,一輛商務車開進院內(nèi)。本來在辦公室內(nèi)和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攀談的程萍沖出門去。看到從車內(nèi)慢慢走出的一年輕男子,程萍使勁拽住了他的胳膊,“弟弟,我終于找到你了,可別再跑了!”

男子名叫程聰,是程萍的弟弟,今年30歲。5月20日,他從煙臺招遠姐姐住處走失,從此沒有音信,程萍和朋友多方尋找未果。姐弟重逢讓程萍異常激動,從弟弟下車到一個小時后離開,她一直攥著弟弟的手。

“我們當時幾乎找遍了招遠市區(qū),橋洞下、空房子里都找了。”程萍說,“前幾天,菏澤救助站和我聯(lián)系,說弟弟找到了,現(xiàn)在人在青島萊西救助站。”

萊西市救助站工作人員介紹,7月3日,有村民向當?shù)嘏沙鏊鶊缶?稱在萊西市日莊鎮(zhèn)某村一老房子內(nèi)有一男子,害怕是小偷便報了警,當民警趕到后發(fā)現(xiàn)該男子神志不清。

“當我們趕到時,詢問其家庭住址未果,把他帶到當?shù)鼐癫≡哼M行治療,之后再詢問時只說出‘菏澤’‘前程莊’,就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尋親啟事,同時與青島市救助站取得聯(lián)系。”該工作人員說,經(jīng)過查詢得知,該男子家住菏澤市定陶區(qū)馬集鎮(zhèn),并于7月10日將該男子送到青島市救助站。

“我們是周二去的青島,程聰狀態(tài)挺穩(wěn)定的。”菏澤市救助站工作人員劉路說,程聰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陪著弟弟就沒法工作

不工作就得挨餓

程萍今年31歲,尚屬大好年華的她臉上有遮不住的疲憊。

談起自己和弟弟的情況,程萍止不住地哽咽。據(jù)了解,程萍三歲的時候,母親離家出走,從此她和父親、弟弟一起生活。17歲時,她離家到煙臺招遠打工,父親和弟弟在老家生活。經(jīng)過自己和父親的努力工作,全家雖不富裕但還穩(wěn)定。

2004年左右,程萍接到父親的電話,上高中的弟弟從學校離開。等他們十天后將弟弟找回時,發(fā)現(xiàn)弟弟狀態(tài)不對,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弟弟患有精神疾病。經(jīng)過一段時間治療,弟弟病情沒有好轉(zhuǎn),只能終止學業(yè)。為了方便照顧弟弟,也為了全家團聚,父親帶著患病的弟弟來到煙臺招遠。

2011年,程萍的父親因換腎癌去世,剩下程萍與弟弟相依為命。平時除了工作,程萍就照顧弟弟,這讓她過得很累。“身體上的累不算什么,主要是心累。”程萍哽咽著說,有時候弟弟發(fā)病,就會動手打她。

程萍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到家后經(jīng)常看到家里一片狼藉,“他到處翻東西,屋里亂七八糟。”

“陪著他就沒法工作,不工作我倆就得挨餓。”無奈之下,程萍找到煙臺一家農(nóng)戶央求他們代為照顧弟弟,自己每月支付1000元生活費,每周都會看望弟弟。

“弟弟在別人家中也會走失,所以他們家周邊的果園、田里,我都找過。”程萍說,弟弟有時候很煩躁,動手打人,所以三年后,那家農(nóng)戶告訴她實在不能繼續(xù)照顧了。

程萍只好自己照顧弟弟,并在工作間隙盡可能多回家,但5月20日,弟弟還是從家里走失了。

不舍弟弟

姐姐欲攜弟嫁人

言談中,雖然程萍生活頗多無奈,但她語氣中透著樂觀,對自己的親友也很感恩。

“定陶老家有大爺、叔叔,他們很擔心我們姐弟,但確實力不從心,我很理解。”程萍說,長輩都有自己的家庭,確實沒有力量照顧弟弟。“我在招遠,也有很多人幫助,就像這次弟弟走失,很多朋友連夜幫我尋找。”

感激親友,但照顧弟弟的重擔還是需要自己扛,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她也需要考慮。程萍今年已經(jīng)31歲,之前也談過男朋友,但因為弟弟的原因,雙方還是選擇分手。“不管怎么樣,我若出嫁,必帶上弟弟。”程萍語氣中透著一股堅定。

雖然難舍弟弟,但程萍也有為人妻、為人母的渴望,而因為弟弟,她的渴望什么時候能夠?qū)崿F(xiàn)?她的堅定又能維持多久?“我想咨詢相關(guān)部門或者愛心機構(gòu)能不能根據(jù)我們的實際情況幫幫我。”

攜手離開救助站的姐弟,未來何去何從,這對程萍是個難題。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牟張濤 李德領(lǐng) 鐘建軍 實習生 張馨予）

[責任編輯：楊凡、高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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