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篇文章寫于2016年高考首日，現在拿出來看看依然恍如昨日，兩年后的今天，依然是高考，依然在烈日炎炎的濟南，母親依然在身邊和我們在一起。唯一和兩年前不同的是，她有了自己的孫子，并每天陪護著他。

高考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生的榮光，對有些人來說則是一生的痛點。不過還好，多年之后去回望匆匆那年，多少歡樂和苦澀都會成為聚會時酒桌上的談資，當年的”進士及第“也沒有你想象的那樣風光無限，當年的落地秀才也并沒窮酸得一塌糊涂，我們大多數都在平凡地生活著。

11年前的今天，我參加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次考試。關于高考，我還對其中的幾點記憶略為深刻。高考時，我在一所小學考試，桌椅的比例讓當時個頭比較高的我不是很舒服，考語文時聽到了外面大街上家鄉著名小吃“麻渠大糖”的喇叭叫賣聲。而最為深刻的是，那天考完語文，當我走出考場看到了母親的身影時，我對她發了一通莫名火。

現在每每想起，我都會深深自責，在關乎人生前程的高考考場上，我雖然馬虎過關，但在人性孝道倫理的考試中，我徹底失敗了。至今，我還欠11年前今天的母親一個對不起。

當年的我們縣城一中，號稱“高中教育的航空母艦”，每年煙臺市前十名中，我校考生可以輕松占領一半甚至一半以上名額。不過成績背后我們身上的辛酸，或許只有我們這些親歷者自己知道。2002年，新一中迎來第一批學生，就是我們。從此，一個月放假一天成了我們這些農村學生每月唯一能夠回家的念想。

三年中，除了每個周末有一下午的自理課，早起跑操、早自習、早飯、課前自習、課間跑操、上午四節課、午飯、午休、下午四節課、晚飯、晚自習……成了我們每天的循環。

那時候，父母基本上能夠保持每個月在自理課的時候，去學?？次乙淮危@一次，來回50公里，我知道這里面包含了他們對兒子無言的愛。

高考前，我怕有壓力，我和母親提前約定好不讓她跑那么遠來市里陪考，她也答應了。可是當我考完第一場語文走出考場的時候，在小學的門口，竟然看到了母親那瘦小的身影，她的手里，還拎著一個西瓜，當我看到母親微笑著向我走來的時候，我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了，“你怎么來了！”我冷冷地甩出這么一句，隨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

我到現在也不敢想當時母親聽到我這句話后的表情，或許她并不在意，或許她也會傷心，可當時的我，就是這么不懂事地澆滅了母親的熱情。

現在想想，母親從村里輾轉坐了50里地的車瞞著我來給我加油鼓勁，是出于一個家長對孩子的關愛，是她愛兒子的本能，我怎么能夠那樣對她呢？對于此事，至今我依然陷在深深的自責中。

當年我們的縣城高中，并不像現在這樣流行家長陪考，去陪考的也只有少數的市里的同學的家長，母親不辭辛勞地為陪我度過高考首日，卻換來兒子一句冰冷的話和一副臭嘴臉，她的內心該會有多么傷心呢？

高考分數下來后，我發揮得不是太盡如人意，但好在也過了一本線15分。母親在后來也常自責地說，都是她去看我導致我心情受到波動影響了我的發揮。我現在心想，高考考不好完全在于自己學得不夠好，這怎么能夠和母親你有關呢？

前幾天母親從老家來看我，她拖著未愈的腿傷，為我和媳婦每天變著花樣地做各種好吃的，并樂此不疲，我想她現在這樣，和當年不辭辛勞地輾轉到市里陪考，該是一樣的心境吧。

高考已離我有11年的時光距離，現在想想11年前的今天，想想初夏時節驕陽下母親瘦小的身影，再想想自己當年的幼稚言行，我真的很后悔。不過，還好，我現在還有母親的愛無時無刻不在身邊圍繞，這感覺真的很幸福。

我想回到11年前，對著母親鄭重地說一句：媽媽，對不起！

文/木辛

（壹點號 閑情偶記）

本文內容由壹點號作者發布，不代表齊魯壹點立場。

[責任編輯：楊凡、楊婷婷]

想爆料？請登錄《陽光連線》（ https://minsheng.iqilu.com/）、撥打新聞熱線0531-66661234或96678，或登錄齊魯網官方微博（@齊魯網）提供新聞線索。齊魯網廣告熱線0531-81695052，誠邀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