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半島都市報
2022-05-09 14:53:05
原標題:青島媽媽滬上“抗陽記”
來源:半島都市報
在上海這種一梯三戶的老式居民樓里,我家防盜門打開,左手邊就是他家衛生間窗戶,同一個時空,空氣免不了流通。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是鄰居家有確診病例,我能不能做到像大哥大姐這樣寬容。其實,想的那一刻就證明我已經猶豫了。
樓上住的是一位孕婦,之前因為衛生間頂棚漏水的事情,和她有過一面之緣。老爸確診陽性后,她問了我很多情況,才知道她馬上要生產了,所以比較擔心。因為防疫規定,如果樓里有確診病例,就不能自主選擇定點醫院生產。還好,趕在她生產前,我家的封戶解除了。
5月初她有了分娩跡象,順利入住預約好的醫院。臨走前她把一大包生活物資轉給我,里面有兒子愛吃的意大利面,還有幾罐可樂。大家通過網絡都已了解,在部分上海居民還操心米面油等基本物資能不能按時送達的時候,可樂是妥妥的奢侈品,發到群里都要被羨慕老半天的。
說到“群”,不僅給我們帶來各種物資保障,也成了我們互助的紐帶。
疫情爆發后,很多上海人都加入了好多的微信群,我新加的群基本以物資名稱命名,什么買菜群、賣肉群、零食群、衛生紙群,諸如此類。
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不停地看各種群的團購消息,同時也要跟家里的大廚——我媽,做好物資清點,家里缺啥了趕緊提前準備囤貨。冰箱突然顯得不夠用,只要出現空當就非常有緊迫感,必須把它塞滿心里才踏實。可以說很多鄰居和同事有一個共同的愿望——疫情過后換個大冰箱。
還有我們小區的業主群,剛入群時,我是比較緊張的,因為我爸是陽性確診病例,設想了大家的種種反應。當我小心翼翼地發出“抱歉……”幾個字后,看著鄰居們緊跟的一條條鼓勵的話,心里由忐忑變得很是感動。得知我爸要去方艙,群里的鄰居還發來一份進方艙前需要準備的物品清單。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感人故事,每天都能在群里看到。
有一次,小區里有位鄰居膽結石突然發作,疼得厲害,群里先是有人打了120,得知沒有多余的救護車來接,群里一位志愿者就開著自己的車,把病人送到了醫院。還有一次,一個小朋友不慎切傷了手指頭,大家就給她提供了繃帶和碘酒,還有人在群里示范該怎么包扎。
最有趣的是,大家回到了以物換物的時代。“我家里綠葉菜太多了,我想換點兒根莖類的。”群里經常會有這樣的易物信息。我家里沒有土豆兒了,發到群里說借一個土豆,馬上就有鄰居伸出援手,我也會把家里的橙子回送給鄰居家的小朋友。
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讓鄰居間的關系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密,大家在群里一起聊工作、一起聊家庭、孩子,一起聊解封后想干的事情,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一起“開箱”歡樂時光
自從今年春節假期結束離開青島,我就沒回去過。我錯過的又何止是大兒子的生日,是3個月,或者更多……
父母雖然隨我住在上海,但平時我天天上班,和居家隔離是兩種不同的狀態。和父母待在一起,又像回到了小時候,有歡樂也有煩惱。
老爸剛查出陽性那會兒,四口人“困守一室”,心情都很煩躁,說不了兩句話就能吵起來。比如,為了殺菌我要經常曬被子,上海曬被子是在陽臺上伸一根很長的桿子出去,再把被子搭上,我媽每次都會嘮叨:“你就不能把被子弄平整了。”老爸上完廁所,沒有消毒,我和老媽就會一塊兒數落他……事兒都是雞毛蒜皮,但人的火氣一上來,就好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一樣。
其實多數情況下還是歡樂多,尤其是自己發面蒸饅頭,做了各種形狀的花餑餑,重拾了兒時技藝,想起自己小時候依偎在母親身邊玩面粉的場景,臉上經常蹭上白面粉而變成個小花臉。只不過現在抹成花臉的成了兒子,他已經學會搟皮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時,他賣力地搟了一菜板的餃子皮。
重拾做飯技能的不光是我一個人。我看到朋友圈里很多同事、朋友都在大展廚藝,一家人圍著研究包餃子、做菜包的比比皆是,有時候政府發的物資里有雞,大家就討論雞有幾種做法;有時候發放的物資里有鴨,就討論鴨肉怎么做好吃。
還有我們的居家運動時刻,在大臥室到廚房之間不到20米長的房間過道里,兒子的運動項目被限制成了二十多趟折返跑;我和老媽則成了“劉畊宏女孩”,經常跳跳健身操活動一下;老爸的健身項目是打乒乓球,當然,他的這項運動也不得不改為一個人對著墻,乒乒乓乓地來回擊球。居家隔離的運動雖然有點特殊,但不妨礙我們各自找到了樂子。
最近我給小兒子報了一個網課,他迷上了算術,經常出題考姥爺:“3896+5849,等于多少?”其實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的,就是把他認知里最難的數拿出來編成一道算術題。
這兩天,爺孫倆都理了光頭,老爸摸著自己的光頭說:“想破腦袋都算不出來啊。”小孩子就得意地笑個不停。
轉眼就到了5月8日,沒有蛋糕,沒有鮮花,這是一個特殊的母親節。
原本是打算在母親節這天給我媽訂一個蛋糕的,現在看根本不可能實現。疫情當下這個節日,注定沒有禮物、蛋糕這些代表儀式感的東西。自從我被派來上海工作,愛人隔空投送的花就多了起來,情人節、七夕節、母親節……都少不了一束鮮花,到現在門后還放著兩個盛花的包裝盒沒有扔。
但比起母親節,我最遺憾是錯過了4月18日——大兒子的13歲生日。
這份虧欠讓我對他的信息總是很敏感。每次看到班級群里愛人給兒子請假,我就知道他肯定哪兒不舒服了。在這方面愛人總是瞞著我,怕我擔心。這時我會一個電話打過去,遙控他爸找哪個抽屜的哪種藥,再遙控小區門口的臍灸中醫理療店給兒子約上理療的時間。
大兒子平日住校,只有周末回家,我會在他到家前給他網購一批零食:果汁軟糖、各種水果。除此之外,他爺倆在青島用的洗衣粉、香皂、牙膏、洗發水、沐浴露,等等,這些東西都是我網購快遞回家。我們這個分隔異地的家,算是給快遞業做貢獻了。
我不在家的日子,兒子也漸漸長成一個可以照顧爸爸的大小伙子,爸爸工作忙的時候,他還會給爸爸做飯,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炒個菜、下方便面打個荷包蛋,都不在話下。
和愛人一人帶一娃,都格外想念不在身邊的那個。一到視頻電話,我就對先把頭湊過來的愛人說:“別擋著鏡頭,先讓我看看老大。”
愛人會逗小兒子說:“我想你了,要不你從屏幕里鉆過來吧?”小兒子真的把頭湊近手機比量一下:“過不去啊,怎么辦?”愛人繼續逗他:“你睡覺的時候我就會從屏幕里鉆過去看你。”小兒子一本正經地問:“爸爸,你是怎么從手機里鉆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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