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媽媽露笑臉,云中太陽放光芒……”每當音樂課學到關于媽媽的歌,郭玉虎總會低著頭偷偷抹眼角。原來,郭玉虎的媽媽在他讀一年級時就去世了。爸爸因此受到打擊,精神有些混亂,姐姐又在外面上學,于是洗衣、做飯、種地的重擔便落在了這個11歲少年的身上。

郭玉虎心里特別糾結,既想要快點長大賺錢給爸爸治病,又想永遠讓爸爸保護他和姐姐。

6歲開始下廚房

每天五點起床做飯

郭玉虎就讀于濟南商河縣孫集鎮楊八士小學四年級,本是活潑的年紀,但他卻很少笑,身高不高卻背負著家庭重擔的他比同齡人顯得沉穩很多。

說起去世的媽媽,郭玉虎的語氣有些低沉:“媽媽去世的時候是2015年冬天,那時剛考完試開家長會,別的同學家長都來了,我們家沒人來。那天我還得了獎狀,想著回去跟媽媽說,她一定會很開心。但是家長會還沒開完我姨就到學校來接我去醫院,告訴我說媽媽不行了。”

郭玉虎的眼睛一直看著地板。“到醫院里剛看到她,媽媽就離開了,有點去晚了……”十幾分鐘的沉默后,郭玉虎又抬起頭來說:“不過我沒忘記媽媽,她的樣子我記得清清楚楚,每次我生病掛水的時候,她還會給我拔針換瓶。”

媽媽的去世不僅給幼小的郭玉虎和姐姐不小的打擊,也讓郭玉虎的父親精神狀態變得混亂。

郭玉虎的父親郭在鴻本身就患有哮喘,妻子去世以后他說話變得沒了重點,而且健忘,時常忘記鎖門和接孩子放學,有時甚至連吃飯都會忘。

由于郭玉虎讀初中的姐姐住校,郭玉虎一人包攬了家里的一日三餐。每天早上五點多起床后,郭玉虎就要做好自己和父親的飯,中午和晚上放學回家后也要做好兩個人的飯。作業太多或者起床晚了的時候,父子倆就拼著吃包方便面。“我6歲開始學做飯,家里最常吃的就是土豆和白菜,我做這兩樣比較熟練,偶爾爸爸也會做。”

不僅是郭玉虎的父親,郭玉虎自己的身體也不好,今年本該上五年級的他,由于生病休學了一年,所以才上四年級。二年級的時候郭玉虎身體出現了問題,由于家里貧寒耽誤了治病,小病拖成了大病,休學了一年。上學期又查出慢性胃炎,休息了兩個半月。即便如此,郭玉虎成績依舊很好,考試能進到班里前五名。

郭玉虎從6歲就開始下廚,包攬了家里的一日三餐。

為給父母治病

在藥店賒了幾千元

郭玉虎家住在村子的最外面,家門和窗戶直沖著馬路,門外經過各種車輛,喇叭聲、引擎聲混雜在一起,尤其是寫作業和睡覺的時候,經常吵得郭玉虎安不下心。

郭玉虎家大概有60平米,兩間屋子連通,郭玉虎和父親在外間生活起居,里間是姐姐的臥室,同時也是廚房和儲藏間,雜物胡亂堆放在一旁。

在一進門的墻上,貼著十幾張郭玉虎的獎狀,獎狀上面掛著郭玉虎父母的合影。郭在鴻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一邊咳嗽一邊說自己的哮喘犯了。

“一般都是我去村里的藥店給爸爸拿藥,藥錢賒著,一小袋好幾塊錢,我爸說有錢了一定過去還。”郭玉虎說,加上媽媽在那里賒的藥差不多有好幾千塊錢了。

在家里放藥的柜子上擺著幾盒藿香正氣水,郭在鴻說這就是他平時用于治療哮喘的藥。“本來的藥得花幾百塊,聽偏方說藿香正氣水很管用,又便宜,我就開始喝這個了。”郭在鴻也去醫院看過,治療花銷太多,家里實在負擔不起,聽病友說這個管用,就試一試。

中午,郭玉虎拿出幾個土豆開始削皮,準備做午飯。

在郭玉虎的小拇指上有塊疤痕,這是他剛學切菜時切到手留下的。看著郭玉虎熟練地切菜、炒菜,郭在鴻說,小虎平時挺懂事,有時候他犯病喘不上氣,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小虎就緊緊握著他的手說:“爸爸你別走,你千萬不能離開我和姐姐。”郭在鴻說,他好幾次都想著喝藥去找孩子他媽媽算了,可孩子怎么辦。

長大后想當兵

又擔心沒人照顧爸爸

在郭玉虎媽媽沒生病之前,從北京打工賺了一點錢,家里的電視、冰箱、電鍋都是那時買的。妻子生病后,為了治病不僅花光了錢,甚至還受了騙。

“當時聽收音機說有個藥治療氣管炎特別管用,攢著蓋房子的錢全花給她治病了,花了7000多以后,前幾天挺管用,后面就沒效果了,才知道上當了。”家里沒錢后,郭玉虎媽媽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別治了”。

郭玉虎的學校知道了他家的情況后,就把他們納入資助范圍,姐弟倆一年能領到1600元的資助金。定做校服的企業還減免了郭玉虎的校服費用。學校老師得知郭玉虎的家庭狀況后,給他們買過冬的棉襪和衣服。

除了當地給辦理的低保,社會上的好心人也偶爾會捐款捐物。“我們都在竭盡全力去幫助兩個孩子和這個家。去年的時候有一位不留姓名的好心人也資助郭玉虎2000元。”郭玉虎的班主任苑小光說。

在大家的眼中,郭玉虎成了支撐家庭、懂事的“小大人”,可是郭玉虎卻悄悄告訴記者,在內心里他還想做一個小孩。“我想做小孩,但是我不得不成長起來保護爸爸和姐姐,所以心里特別糾結,既想要快點長大賺錢給爸爸治病,又想永遠讓爸爸保護我和姐姐。長大我想當兵,但是常年不回來的話,爸爸和姐姐沒人照顧,所以我每次去看媽媽的時候都會許愿,讓爸爸快點好起來。”郭玉虎說。

“我和姐姐在想媽媽的時候就去看看她,她的墓地離家不是很遠,我和姐姐會和媽媽聊聊天,說說平時發生的事。”郭玉虎說。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劉曉旭

[責任編輯：楊凡、梁延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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